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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丝路 > 女驸马 > 第 6 章

第 6 章(第2/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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着士兵们安置祭台,调整马车列队的功夫,丰州太守率一众地方官员赶来。

    现在的丰州太守,是他们夺回丰州之后,朝廷派过来的,当初来赴任的时候还拜见过燕王,偶尔也和军队有一些公务上的交流,是以还算熟悉。

    丰州太守陈情,想要与军队一同祭祀英烈,裴君没理由拒绝,直接让士兵给这些地方官分出一排站位,甚至还请丰州太守来主持祭祀。

    丰州太守推辞再三,最后还是半推半就地接下这个任务,走到巨石碑前,却见碑后的马车并没有像另一批马车停在军队后,不解地问:“裴将军,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裴君神情温柔而悲伤,“这是我大邺的英雄们,战时简陋,只能让他们的骨灰暂居于盒中。”

    战时大军行进,很多东西容易丢失,裴君为了不让将士们走丢,还有许多将士们的骨灰留在当地封存,沿途会一并汇合。

    丰州太守闻言,凛然,拱手一拜,方才正式开始祭祀礼,“焚香奏乐——”

    郝得志嗓门儿大,嘶哑着嗓子喊道:“列队——”

    从裴君开始,所有将士将腰刀放下,立在地面上,笔直地站立。

    地方官员们亦是肃立,阿酒这个女军医,也下了马车站在队伍的最后,她也是军营的一员。

    丰州太守神情肃穆地诵读祭文,“夫少年人,生于旧乡,长于四方,宜婚生子,一生朗朗。

    然山河破碎,危在旦夕,少年束发,拂手别亲,栗手持刀向敌虏,热血飞溅,满目惶惶。

    鸣金退去,抬眼望,骨肉筑墙,其情其景,惟死能忘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恍惚间,旧梦里,垂髫小童三五,迎风跦跦,风筝趋随,似有绿草芬芳。

    幸非独行踽踽,万千相伴,世人敬仰……”

    祭文是裴君所撰,简白易懂,偏丰州太守诵出,悲壮而激昂,众将士和丰州官员不少泪洒当场。

    祭祀流程一丝不苟地进行,差不多走完后,郝得志又喊道:“跪——”

    将士们握着刀柄,单膝跪地,地方官员们对视后,一抖前摆,也跟着跪下来。

    “拜——”

    众人垂首。

    “再拜——”

    众人抬头,再次躬身。

    “三拜——”

    众人重复动作,默哀一炷香的时间。

    众人起身,一同在巨石碑前喝完一碗酒,裴君都没有说过话,直到上马欲行,方才振臂一挥,“带将士们回家!”

    队伍渐行渐远,裴君回头遥望,巨石碑已小如巴掌,他们今日就要离开,希望再也不会回来。

    他们未入丰州城,反而从西边绕过,不想依旧有闻讯而来的百姓,在丰州城西北等候,而他们也不打扰将士们回家,只在彼此离得最近时,跪地哭别。

    还有百姓准备了冥纸,点燃后迎风挥洒。

    将士们早已习惯生死,可离开许久,仿若依旧没有从余韵之中脱离,油布不够用,偶尔风沙或是细雨后,都要第一时间将装满骨灰盒的木箱擦干净。

    骨灰是按照将士们的原籍分载,一路南下,有汇合而来的马车,也有离开的马车,及至靠近都城,车队的马车数量,竟才减少半数。

    而马车中装着骨灰,不好进京,裴君便命人在都城百里时便停下,先派人进都城请示,然后顺便安排人原地驻扎。

    此时众将士们的心情已经重新亢奋起来,好些个人大晚上睡不着觉,就在营地外自以为很小声的闲聊。

    裴君敏锐地察觉到,但是体谅他们的心情,当作没听见。

    稍晚些,裴君听到曹申出来,吩咐士兵们:“不愿意睡觉,就去营帐外值夜,别打扰到将军。”

    后来,营帐内就只能听到夜晚的虫鸣声了,裴君还是没睡着。

    第二天,裴君照旧天一亮便早起晨练。

    阿酒见她眼中有红血丝,关心地问:“将军,您没睡好吗?”

    裴君点点头,穿好里衣外袍,提着皮腕甲回头,“阿酒,你帮我……”绑一下……

    话刚说到一半儿,便被眼前泛着寒光的银针卡住,“阿酒,你拿针干什么?”

    阿酒纤细的手指捏着细长尖锐地银针,又往前走了一步,见她往后仰,忍不住笑,“将军您在战场上受的伤哪次不比这小小的银针疼,怎么偏偏怕它?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怕……”裴君嘴上硬,右手却去推阿酒的手腕,等到银针远离,方才继续道,“就是头皮麻,你收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阿酒没收,反而建议道:“您从前一睡不好就头疼,我给您扎几针,很快就会缓解。”

    裴君依旧拒绝,“今日不用,你要是不忙,一会儿帮我熬点儿安神药,我今晚睡个好觉,便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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